賈樟柯自說拍了二十年的《風流一代》(Caught by the Tides),其實佢自己都自爆:就係當年拍《任逍遙》《三峽好人》時或順手拍多一點,甚至預係已剪走擲埋一邊,依家執返循環再用咁解,只要十多年後趙濤李竺斌健在就可埋尾。講真就算賈發癲到去重建一個快沉沒的奉節,趙也冇力同你裝年輕返去廿幾歲。
你或發脾四罵這像拼拼貼貼合埋卻唔知講乜,咁係你太會自尋煩惱,有人指賈蔡明亮化已很大提示:蔡的長鏡頭就係給觀眾自行解讀,無須鑽牛角尖。你覺得賈只在想當年,那就係。頂多只係趙李兩人走過二十年的紀錄片,亦就是。
但故事的起承轉合清晰,就係以地方來劃:大同、奉節、珠海、大同 - 《Butterfly》與申奧熱一邊起了燥動欣欣向榮,只係周邊都係掩飾不了的粗糙,並暗暗響起《殺死那個石家莊人》,趙李在此結識、李遠走奉節,趙追到過來,卻又講定還是分手 - 奉節的拆遷,三峽的水漲,講起來轟轟烈烈,但洪流其實也可平靜、李老來遠到珠海,話係想南下淘金,但這互聯網每人一手機時代,你去邊也一樣、李自覺作不慣小丑來這就是娛樂,只可回到大同重遇趙,趙卻在他面前跑起步,似嚷眷戀當年,日子始終還要過。
你覺小弟解得像講廢話般沒意思,但小弟敢講這戲的確如此,因有意思的賈不敢講落去:《殺死那個石家莊人》其實只播到「雲層深處的黑暗啊 / 淹沒心底的景觀」,就係唔會反覆激昂唱起「如此生活三十年 / 直到大廈崩塌」- 這大廈講緊咩你知我知單眼佬都知,所以唔敢高呼多兩句。正如講二零二二年十二月某日的大同,人們還排隊做核酸掃健康碼,現實係這些在這時刻已不復存在,只因同年十一月尾,一場大火一張白紙迫出一場革命。怪哉賈樟柯在講甚麼「變革一代」,他明知甚麼才算革命,卻就愈避愈開。你話他只係心裡所想埋藏,但明顯就把《任逍遙》《天注定》的自己活埋,遺下一個平庸的賈樟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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