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屆電影節《東京夜空最深藍》 (The Tokyo Night Sky is
Always the Densest Shade of Blue) 播完後的Q&A,有人問石井裕也點睇東京,佢沒有正面回應。若要幫石井解話:東京就如錢鐘書的《圍城》: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裏的人想逃出來 -《火花女》的鄉村學生妹發東京夢,《蜆貝小小姐》的東京OL卻要逃回到農村,十年來,石井其實都在看盡人們如何在東京來來往往,近兩年才跳去講字典和家庭。
石井現在再講返東京,或許係醒起欠一樣沒問到:那留在東京又如何?
石橋靜河和池松壯亮,飾護士和地盤工:唔係皇宮裡的日皇皇族、國會議事堂裡的政客、或如《紅的告別式》裡的人氣新星,他倆都係東京二千多萬人裡多你一個唔多少你一個唔少的一群,突然消失都沒多過十個人會在意。石橋看著病患離世,家屬在哭,她卻沒甚麼表情,在她眼前離開過的太多了,逐個要哭她也流唔出這麼多眼淚水。
電影在問一個存在感的問題:石橋池松時常穿插嘈雜的居酒屋,面對背後的七嘴八舌,他們多是表面沉默不語,石橋會心想同伴來的兩位男生只想上不上她 - 只要上到的馬那管是黑馬定白馬;你話石橋池松都認命自己係不被注視?又唔係,他倆都時而長篇大論,就係用說話叫人:「Hey,look at me.」去印證自己的存在。
加入松田龍平就形成有趣的三角:池松在地盤四人幫裡七嘴八舌,松田常就聽煩叫住:「收聲吧!」松田卻找著石橋作女友,松田逝後,石橋和池松走在一起,換做石橋對著池松像放氣的氣球般滔滔不絕,池松卻不知反應無言以對。松田就像一個潑你冷水叫醒你的角色,像時而叫著兩人:「哂氣啦,你係東京點努力都只係一粒無人注意的微塵而已。」於是石橋會冷冷評街頭賣唱的女歌手:「佢唔會紅的。」冷淡的環境,造成你冷漠的態度。
你會說膚淺的係,叫兩人感覺到有人在意自己的,叫戀愛:石橋的前男友、池松的美女舊同學,分別向兩人講「我愛過你。」石橋似不置可否,池松卻似望望自己的毒撚樣,再用一臉疑惑的樣子回應她:「你咪玩我啦。」面對貌美又係律師的女生,再睇返自己的地盤工人,結果就係入到酒店房,人地換好哂性感睡衣,你都可提不起勁。長在東京,就係令你自視為螻蟻,欠缺自信,於是就別想再做夢。
你會問東京夢即海市蜃樓?石井又唔係咁睇:石橋批死不會紅的街頭歌手,最後竟紅了起來。至於石橋池松,除了最後依然一起,處境依舊沒怎變過,但臉上多了歡顏,像很多問題到此想通。你或會問石井究竟點睇東京,他還是答得沒所謂似:不論你有夢、無夢,你要不要留在東京,還真睇你自己點睇。總之在這裡做回自己就好,那管還是一粒塵埃 - 這是石井較肯定的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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