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相親》 (Love Education) 係大大字打了愛字出來,但你也會懷疑:張艾嘉究竟有沒道出了愛?或是她如何演繹愛?
先要問的,係岳慧英 (張艾嘉) 母親和姥姥 (吳彥姝) 究竟是否真深愛她們的丈夫?岳母臨終前講了甚麼話,只有岳一人聽到,其遺願是否真要與丈夫合葬,還真只有岳才知道;姥姥其夫在外另娶,她卻沒有改嫁,也堅持其夫骨不能遷出村莊以待和他合葬。但別看漏村莊門口的貞節牌坊,顧全名聲更似是她守寡多年之主因。
明顯地,張艾嘉唔係保守派,而且比起《女士復仇》,她是更巧妙也更激進挑戰男權:表面看,岳父先後娶妻,享齊人之福,卻又辜負原配要其乾等多年,也令其女兒有著二奶女之壞名聲。結果其死後,屍骨變成兩個女人的爭奪品,不得安寧。其夫生前以愛等名目要兩個女人為其耗損一生青春,其死後卻被物化,安葬那裡也不能自主,係女人對其的報復。更可怕係比起明槍真刀斬埋來,這是用「愛」來令你無話可說,以免你這個道德撚阻礙我去復仇。
更有趣的是,張一邊又安排岳的女兒薇薇 (郎月婷) 去幫助姥姥守住夫墳:薇以為岳以圓母遺願為名,實質基於報復之心,見姥姥係軟弱的雞蛋,於是站在其一方。薇年青人少不更事卻心態真誠,岳五十多歲飽讀詩書 (教師) 卻心計算盡,如《高達:革命性改變》裡講的:「過了三十五歲還不死的會成為老而不。」張艾嘉一邊抬高年青來自嘲,又一邊開拓另一條戰線:唔止在挑戰男權,也在挑戰以愛為名的虛偽。
你或許會搬出哥林多前書的愛是恆久忍耐,反問小弟憑甚麼去懷疑那兩個女人的愛。因為小弟相信愛係自私的,岳慧英與其丈夫 (田壯壯)、薇薇與其男友 (宋寧峰),他們之間流露出愛更實際於姥姥的得個講。縱觀《相愛相親》,其實係一宗綁架案,兩個女人如何用「愛」去綁架一具屍骨,也有女人因為「愛」而綁著自己。雖然最後兩個女人都各自想通,但見最後一幕小孩爬上貞節牌坊玩耍,似張艾嘉意猶未盡的慨嘆:片未曲或應該係My little
airport的《我們一起離開吧》:「點先可以沒憂愁?點先可以沒淚流?點先可以沒內疚?點先可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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