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3日 星期六

《老獸》 - 食鹽食著工業鹽


都係講家庭,如果山田洋次的《嫲煩家族》旨在維穩咁周子陽的《老獸》 (Old Beast) 就係穩都費撚事維。


相對於日本貨,《老獸》係強國野卻相當激進 - 廢老必須死」似就係主旨:既然整個家庭已無可救藥,還不如所謂的「長輩」就此離去,還後輩自由以當積陰德。也是說成個制度既然崩壞無救,還不如及早斬掉重練。

楊家三代共十人,但鏡頭多聚焦老楊 (涂們) 身上嫖賭飲吹做齊日常行事常耍無賴。他是楊家走向崩潰的關鍵,縱使他的兒女努力挽救,也被他一手破壞:如《嫲煩家族》中段楊家也有「家庭會議」,但卻唔係床頭打架床尾和 - 老楊被自己兒子教訓後憤而把他們告上法院,害到兒子坐牢後,自然一切無法回頭。

《老獸》裡兩代間誤解的下場,比《東京家族》更嚴重:老楊離遠望著獲釋的兒子們輕快回來,落漠回家拉同妻子自殺,完全隔開兩個世界。歸根究底,一切都係老楊自持食鹽多過你食米,自以為是不聽旁人兒女相勸。更為諷刺所謂的「食鹽」,只係趁鄂爾多斯房地產炒熱時投機倒把致富一陣子結果樓市崩潰時他也人財兩空。但他仍愛裝面子,堅維持著日頭賭博找情婦夜晚吃喝的生活,於是私賣朋友的駱駝再偷妻子手術費。他的慘淡結局,講到底都係他自招。

為何穩都費時維?正因為所謂的穩定根本毫無根基:楊家若然富有,或可各人彼此相安無事。楊家既早已破產,子女頂多顧念父母的養育之恩。但既然把子女送進監獄,就連感情也無法再談下去。電影一來道出傳統人倫自文革煙消雲散後,錢成為強國的現實倫理;二來以一個自持食鹽多,點知一路以來食著都係工業鹽而毒死自己的廢老之鬧劇,用以剷爆自以為是的父權,大快人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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