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綺琳的《金都》(My
Prince Edward) 有點叫人意外:論那棟大廈比想像中少,講失蹤了的大陸人楊樹偉 (金楷傑) 又比預期為多。
無論張莉芳 (鄧麗欣) 返的婚紗鋪、還是殷俊榮 (朱栢康) 的婚攝工作室,都係表面拍著而沒細緻討論其工作,當然你話《金都》只係意像,始終都係問婚姻是甚麼。
原本婚姻係指兩個人為組織家庭而建立約定,但正如道德會時而世易而變質,一紙契約亦被僭建很多:婚紗、婚攝、酒席、禮金等等原與兩個人未必相干的。且黃想的主題似係錢鍾書講的「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來。」:殷似無時無刻都要緊貼著張,住到返工同在金都,張稍遠離殷也狂發短訊給她,就算明知係假,殷也極介懷楊這個人 - 對殷而言張似是他的附屬品,婚姻到此竟似份奴隸約,係用來確認張係屬於他。你會問甚麼年代呀仲講奴隸?係呀就係廿一世紀,但假若我們的政制還是十九世紀都不如,不懂政治的平民仲身處十八世紀有咩出奇?
咁睇既話張莉芳根本就唔會想結婚:當年為了自由生活先同楊樹偉假結婚。擺多篇幅在楊就係用來諷刺:楊唔係一般大陸人,似係有家底的文青,唔諗住來港做蝗,而係借路去美國,講明要奔向自由 - 未曾擁有自由的大陸人,才會珍惜並拼命爭取自由。反而受慣自由的港人,卻時而會捨棄自由,正如難得擺脫家庭的張,三年後又會甘作殷的附屬。
結局有夠玩味:這個楊樹偉真唔似大陸人,說因要和女友安定成家而放棄,其實係佢有廉恥 - 就知道同是中國人的香港人有自由都唔懂珍惜,比他到了美國都唔會領略到自由的意義。正如張莉芳為擺脫殷俊榮,竟到了個唔講自由的國度,卻當在二丁目般悠然吃著麵懶理訊息轟炸,這叫是結了婚也可自由。黃綺琳在諷香港人想要的自由其實很簡單:偶然讓他們暢遊異國放心吃喝就夠。
只係黃綺琳勢估唔到,這套戲上正場之時,香港人連暢遊異國再找寄托的門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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