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9日 星期一

《觀音山》 - 恰到好處的現實主義


其實該是好事來的,大概強國就知自己強到搞個荷里活也被人當山寨來恥笑,那不如實是求是好了。於是鋪張的大片近兩年似買少見少,取而代之的是現實主義電影。李玉的《觀音山》(BuddhaMountain) 就是如此一例,雖然用上張艾嘉加范冰冰,但擺在雜亂的成都,她們就似只是凡人這麼多,連墮入凡間的天使之感也沒有。


電影明顯沒啥用燈光,而且全程手搖鏡頭,拍下的成都不是亮麗的高樓大厦,而是由破落的工人居住區到路邊酒吧,完完全全是那現實主義之風格。鏡頭下也不再是甚麼的小資生活,由鐵路部小職工、到無牌摩托車司機與警察的搏奕、再到釘子戶與開發商的周旋,看出的都是下層的艱苦味道。

電影裡的角色,看出的是兩種對決 - 一是暗暗的男與女之間:片裡的男角,無論是陳柏霖扮的丁波還是肥龍扮的肥皂,看來都似軟弱且無啥作為;女的反而強桿得多,張艾嘉扮的東常越琴,嘴裡尖酸刻薄,開始一人就與三個青年如此角力,看上來不簡單;更叫人意外的是范冰冰,演個南風拉著肥皂跑去找欺負他的小混混們討個道理,先來一個玻璃瓶自打向她自己頭額,再來是強吻小混混的女伴嚇到他們屈服。她簡直就似是《香港製造》裡的中秋在十數年後投胎上身,沒再如當年一張摺凳打下去,卻來得更剛烈,差點不記得她出身自《還珠格格》裡那個更是柔弱的金鎖。

另明顯的就是那世代間的對立:越琴對三個青年、丁波對再婚的鐵路員父親等。兩代人都是那觀念或是甚麼的分野,因而彼此誤解– 一直孤單的東常越琴憂慮三個小伙子侵擾她原來的生活,丁波以為父親藉生母的離世而徹底把她離棄因而對他懷恨在心。又如以往的,又是時間的推進,大家的隔膜開始慢慢消除,東常越琴與青年們混在一起,青年最後帶領她得到釋懷(雖然最後處理或令人悲哀地解讀為她選上了自殺之路),丁波與父親的誤會最終在一幕鐵軌上消除,雖然老生常談,卻也叫自然不造作。

電影也有些瘋狂到叫失笑的片段:三個青年偷了越琴的錢,再於紙紮鋪買 錢頂檔,很叫人想不透的啼笑皆非 – 不會找假幣就不如不放了吧;偷偷地開了越琴的車庫,卻又駕走了她的車而不讓她發現就更叫離奇;三個青年偷上煤炭火車,火車飛越上觀音山,意境反而美麗,亦表現了青春的率性而為。回想起來亞洲的青春電影總有些鐵路情意結- 《烈日當空》也是硬叫一群青年走裡路軌裡去,或許鐵路在不富裕的亞洲地區才是重要的前進工具,年輕人面對鐵軌,才顯得對前路的困惑。

《觀音山》雖有激烈的場面,由南風的自爆瓶到與釘子戶與開發商的對抗等,但終觀也是平平淡淡的,雖有情線也是點到即止,恰到好處地看得舒服,算是現實電影的示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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