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5日 星期二

《落難飛特族》 - 飛特人生



看這套電影,是因為導演兼主角似乎像我自己。結果,不是似乎像,而是簡直就是自己的倒模。


「飛特」是自討苦吃的嗎?

自導自演《落難飛特族》(A permanent part-timer in distress) 的岩淵宏樹到底是否自討苦吃?大學學歷,有長工不做,做無保障的散工,為的是自由。對小弟來說是身同感受的:不被工作所規限,自由地放假,即是可多點時間作自己喜歡的事,更何況二十多歲,是青春的最後十年內,能趁此做盡自己喜歡的,何嘗不是好事?只是導演情況似乎比小弟慘很多:小弟那份人工能令自己衣食無憂,但導演卻差點被迫著要睡在街上。

無罔之災的醜化

更難堪的是,儘管他還是有正當工作,應不被歸類為遊手好閒之青年,但大眾仍視他為不長進。他接受NHK訪問,NHK的導演先要求他扮吃著一碗剩冷麵,裝作很生計艱難似的 (雖然他根本就是) ,訪問片段還要打上馬賽克、用電腦配音等,十足一個作了不能見光之事的問題青年那樣。在電影放映當晚,他也自嘲地說:「這片在大學放映會上都被視為反面教材。」 其實情況就如《電車男》那般 – 一些主流意識過於強橫時,另一些異我族類也會被貶義化:人人也渴望拍拖戀愛,無拖拍的毒男也被視作避之則吉的不正常人,儘管毒男根本不是甚麼大奸大惡之徒;飛特族也是同樣,人人也望求有穩定的工作的時候,飛特族的自由大於一切理念就令他們被視作問題青年之一類。

港人何嘗不是飛特族?

話時話,轉回來香港,自九七金融風暴後,除公務員外,也沒有甚麼可讓你打死一世的長工。公司隨時用不景氣來做借口裁員已是常口的事,人人也朝不保夕,香港人都淪落至隨時可被解僱的「飛特人生」,那又如何對真正的飛特族指三道四呢?

東京 = 無形化的階級標籤

當晚的導演與觀眾對話中,小弟的導師詢問導演:到底他的東京夢意義何在?導演回答說或許是沒有意義,或者另一解釋:他也不知道意義何在。其實這問題答案或許就是:正如一個港女找工作,她會較渴望能在中環當OL,而不會想做地盤文員,即使薪金一樣。社會內總是會存在一些無形的階級觀念,做某個職業或在某處上班也會被視作高人一等的標誌,儘管追究起上來可能是沒有意義 (小弟常取笑道,OL全稱office lady,廣義來講在辦公室工作的女性其實也可以叫作OL,即是茶水阿姐或清潔阿嬸也可叫作OL的。)

東京  = 追尋理想

或者另一較為善良的答案是,東京對導演等日本年青人來說,是追尋理想的象徵。即使在這裡可能也是百無聊賴,但卻起碼可以告訴給自己我在找尋理想,而不是消耗光陰。正如導演看到街頭示威,就興奮道出:「這就是東京!」那樣。實際導演心底渴望有大事可作,在他家鄉必定無所作為,但在東京,就似乎到處都有成大事的機會。假若時間早了三十多年,導演是極有可能加入赤軍的。

無奈這總不是那個火紅的年代,那些勞工遊行也只是小規模,導演也迫著做回個打工蟻民,屈屈不得志的拍著這個電影來作個另類宣洩。同樣自感生不逢時的小弟,寫到這裡也不禁有另一種身同感受。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