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災記》 – 田壯壯的一舊雲寓言

一眾第五代大導中，幾每個都有套場面大但拍得爛的巨著：馮小剛有《夜宴》、陳凱歌有《無極》、張藝謀有《滿城盡帶黃金甲》，終於到十年磨一劍的田壯壯，出了套《狼災記》 (The Warriorand The Wolf) ，原以為眾同門的遭遇會令他吸取到教訓，怎知，原來中國人還真是最不會從歷史吸取教訓的民族。

還都是來個先讚後抑：或許是金融海嘯，又或是中國電影界始終也會學乖了一點，花數億蓋個大宮殿場景再加數十個在胸罩裡塞橙的美女也不見得會討觀眾的歡心，故此還是拍得省水省力，免得自找麻煩算。電影裡場景只有兩三個村寨，接著就是草原，然後就是找幾頭狼便行。粗略估計，該花費比《赤壁》還少，起碼還不會嚴重浪費地球資源。

當然，省錢又如何？田壯壯不鋪張卻不代表他很會說故事：電影頭部是張安良與陸沈康相識的過程，但陸沈康擅拿戰俘交換回張安良一事，電影只簡單以旁白交代；張安良著陸沈康殺了他，他不忍下手，叫部下把張安良拉回來算，而兩人至此分道揚鑣。田壯壯以為故事上部可說至如此簡單便算，他沒想到這其實就是糟糕的開端。

接著是陸沈康看著自己飼養的小狼勞累至死無能為力，到卡雷村時遇見火辣身材Maggie Q扮的卡雷族女人很當然地慾火一發不可收拾，日幹夜幹，而陸沈康亦因此患上了卡雷族成狼的詛咒。卡雷族女人說的：「我們早已具備了狼心。」想說人的獸性還是甚麼？而陸沈康與卡雷族女人就是只充斥著幹，連陸沈康去救卡雷族女人的姐姐也是說得很輕鬆，難道討論人禽之別就只有幹？小弟看過無數AV，也未嘗看到會認為戲裡男女主角會變成禽獸的，田壯壯竟真有如此想法的，那請自己留回孝敬明光社。

於是到後部，陸沈康與卡雷族女人都變成了狼，陸沈康再碰回了張安良，而陸沈康與卡雷族女人先為是否殺張安良而爭吵，最後是張安良拔劍與陸沈康決鬥，結果是張安良被咬死，兩頭狼跑至山頂便了結。至此，陸沈康最後決定殺張安良的因由是甚麼，是了結以前自己無勇氣而沒幹的事？還是他已徹底變成一頭禽獸？還是……？就是如此到完結時大部分觀眾都一頭霧水，不是田壯壯說得玄之又玄，而是說人與獸說得半桶水，只因難得找來個Maggie Q就大拍幹片，戰爭環境等影響陸沈康也沒細緻地說過。還有是狼，這個主題也不講盡，狼要求存、人也是要求存，這其實就是人與狼的競爭與一線之差，可惜的是，田壯壯就是連這個也不花多點心力去探究。

自《藍風箏》十多年，田壯壯眼巴巴看著他的同期冒起、墮落、再崛起，他自己又領略到甚麼？難道就只知道省錢卻失去寫故事的技巧？還是第五代大導皆陷入一個拍古裝片必敗的怪圈？《夜宴》、《無極》、《滿城盡帶黃金甲》都是如此，或許其實這樣也好，畢竟總覺得五代大導大拍古裝片都帶有點逃避現實的意味，或許這樣大敗一仗才令田壯壯明瞭到，拍《藍風箏》的他，才算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