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20日 星期五

《短暫的生命》- 老掉牙的女性悲歌卻又是欠缺探討


好像自劉國昌的《圍城》後,香港電影界興起拍回講述社會陰暗面的電影:羅守耀的《短暫的生命》(A very short life) 是其中一類。電影所宣傳是絕少採用的三級題材:虐兒加亂倫案件作的故事揳子已是無日無之到叫人感到麻目,而故事內容接下來的,卻亦令人有感嘩眾取寵之嫌。 


電影先來的是一堆前言不對後語:開始字幕打著「故事為虛構」,接著卻是羅守耀旁白講出故事的源起是聽著了一個真確的警界傳聞,那對底講真或是講假?還是用作肯定接下來說的確是警方裡的「不能說的秘密」之一種手法? 

的確,羅守耀醜化警方還較杜棋峰直接,杜棋峰最多還只是道出警方的庸碌無能,反正整個政府也是庸官當道,警方庸碌也叫得沒有所謂。電影裡的助理處長Josephine卻似患了燥狂症般,她對碧琪的酷刑也似是關塔那麼監獄的美軍般,無理性地虐待犯人以求自得其樂。全電影的八十多分鐘約有一半都放在這裡,相比下,原本或該是故事的主角何曦兒,卻只出現數個總共約十五分鐘的片段,份量對比會否與電影名稱格格不入? 

覺得唐寧很可憐的觀眾要忍耐到她自殺後才看到一些真探討:Josephine因為其女兒被丈夫侵犯因而作出對碧琪反感的反射;碧琪終於道出為何看見女兒被丈夫侵犯也密不作聲,自小已遭侵犯的她已形成「女人天生就註定要給男人搞」這種可悲的潛意識,鏡頭突然一轉:病床上的碧琪突變作何曦兒 – 其實她也似是個身不由己的小女孩,Josephine看到此也軟化了,當然對比先前的燥狂,邵美琪這種面貌的急轉有點叫人吃不消。最後碧琪問Josephine自己會否下地獄,或許她已自視自己是污穢的帶罪之身,Josephine拋了句自己也不知道,但其實先前她說的「今世的事,不在今世解決,只會拖延至下一世」,縱使她對碧琪有所同情,但由始至終她也認定女人容忍男人搞是一種罪。 

電影裡,男主角彭敬慈卻擺在不甚顯眼的位置,或正因電影想探討的不是男人為何搞女人,而是為何「女人天生就註定被男人搞」。這卻是港女觀眾會叫罵的電影大問題:羅守耀太把個人的悲劇講成是女人的注定,碧琪潛意識其實會否涉及到男性霸權意識的影響,還是因為在莫不關心的社會下感到無助?電影除了碧琪講述自小遭父親侵犯及不懂去找社工後,便沒再詳談。原本彭敬慈是展現男性霸權的有利工具,但他少至又少的戲份當然亦難以盡現這些。

總而言之,《短暫的生命》是典型的「圍城」式電影 – 食勢於時事話題,賣弄悲情多於真探討。但其實比圍城更過火的是,「女人天生就註定被男人搞」這種女性是弱者的老掉牙論述,放在今天這個港女惡過港男的社會,又現實嗎?羅守耀這次似乎拍了個遲來了三十年的社會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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