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0日 星期三

《來自星凶的愛》– 唔係蠢,係人都唔知自己要甚麼



台灣導演楊德昌遺作《麻將》裡有句話:「世上沒一個人知道他自己要甚麼,從來都係他人告訴他該要甚麼。」小弟一直以為這套是影響深遠之作,只因這對白廿年後也繼續應驗,到黑澤清的《來自星凶的愛》 (Before We Vanish) 也應著如此情況。


同行石琪恥笑黑澤清講到外星人好蠢係不合情理,這可以幫他辯駁:邊個話外星人一定高智能高科技?口説侵略地球,也可是夜郎自大。原本用松田龍平扮傻更更外星人係對:看《字裡人間》或《我的叔叔》就知他係擅長演件硬膠膠。辯完要反窒黑澤,就係唔識玩到簡單:本來只有松田加長澤正美兩個就夠,還不滿足要加多兩個外星同伴,跟住又自衛隊又轟炸機。原可便宜簡單玩文戲你又要畫蛇添足,玩大當然招人寸無咁大頭唔好戴咁大頂帽,於是就此兩頭唔到岸。

黑澤清本來無需貪心,專注講兩個題目已夠講百多分鐘:既然戲名有愛,就要問個愛字 - 丈夫偷腥妻子可口裡記恨但心裡依然愛他,但若只有軀體但靈魂已被外星人侵佔,妻子愛的仍是同一人?那究竟還要不要愛下去?外星人想奪取愛的概念當然無法成功,因為沒人完全清楚愛到底是甚麼,熟讀歌林多前書也不成。

外星人不只要愛,其實就係要地球人所有的概念,以為奪取夠就可侵略地球。所以話外星人不一定比地球人更把炮,它或比地球人更貧乏。問題係地球人所有概念,真全都對外星人有用?還是外星人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甚麼?外星人地球人或都不用分這麼細,大家都係不知自己要甚麼的人。本來此係好問題,只係電影操作上又搞到另有問題:被奪走概念的地球人,像只是變了班低能兒,甚麼失去概念,不如說失去智慧還來得簡單,黑澤清卻要簡單複雜化,其實就連佢都唔知想點樣。

總括而言,《來自星凶的愛》叫人知道做人還真夠煩惱,做人又好做戲又好都係唔知想點樣。正面而言,這戲還真教悔你:做人清心寡慾,不去想這要那,就不會被煩惱纏繞,像這電影好大又唔得大搞到自綁手腳。如此自省以悔世人,還真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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