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3日 星期日

《奇蹟》 – 童真還是日本,誰最有點綴之力量?


若果不理會攝影有沒有用上李屏賓,《奇蹟》 (I Wish)  就對比起上次《援膠女郎》,會叫感覺是枝裕和的風格其實不一致:上次畫面朦朧,有的是唯美感;這次鏡頭卻沒甚麼花巧,現現實實由兩小兄弟拍到旁人,叫像杜魯福的《四百擊》。


電影主幹在兩小兄弟 - 航一和龍之介,因父母離異而分開,原為希望一家團聚,而和一群朋友們在九州新幹線旁許願。剛巧航一的朋友也帶同了其老死的狗兒,情況似同早年那套港產電影《全家福》 - 小兄妹拿著狗屍在廟裡哭著許願般。只是是枝裕和不意在勾引觀眾的眼淚,也沒去大罵成人世界的不堪。反而兩兄弟各跟隨父母而分開,性格上也大異其趣 - 航一似繼承母親掘強的性格,龍之介或因為父親之關係,依附在一群女孩下作個沒主見的小男人,這表現出分離並不一定是可悲,人或許各自獨立發展起來或會更有趣。

的確,兩小兄弟的父親,有兩個兒子還沉迷玩樂隊,看上很吊兒郎當。但轉頭一看,外父也是個一把年紀,還想著弄出個熱賣的糕點。道出的是現實社會中男與女的矛盾 - 男的多是夢想家,而且夢就像那糕點般「甜味很模糊」,女的為求踏實安穩,故時不時也會潑冷水。或許正因有夢才會有電影,故是枝裕和似同情男方多點 - 父親最終可以上電視演出,正如那糕點吃起上來也會上癮,夢想堅持的話,也會有實現的一天。

其餘大部分都是童眼看世界:除想自己寵物復活外,小鬼們還人細鬼大地妄圖年輕的女老師、小女孩對自己夢想的猜疑、在汽水機下執錢籌旅費,大家的童年都是充斥如此的妙想天開。最後,航一決定放棄祈求火山爆發令一家在大阪團聚之願,看得很叫人心情複雜:似是航一的良心發現,但更似的是他的心態自此擺脫童真,走向成熟:他已認清「奇蹟」的實現根本是妄想,父母分離的現實他總實要承受,這叫得像如《星空》裡小美所說的:「她們的夏天來到,我的夏天卻提早完結。」童真的流逝,往往都叫人如此感慨。

更叫人感嘆的是,這故事的由來於一條高鐵,這東西不止日本有,我們那個「祖國」也有,就快連我們這地都有。但偏偏就只是日本藉這個拍出一套《奇蹟》,這叫人回想起陶姓才子那篇《鐵塔的秘密》:或只是是枝裕和,或日本才有能把這原平平無奇的化作一個感人的地標。換轉在「祖國」或這埋,就算翻拍得出來,甚至搶過日本的頭,「奇蹟」這話卻只叫人回想起是從那個鐵路部幹部吐過出來的,繼而觀眾必不期然在片名前加上句「他媽的」。大家同是亞洲人,但東西落在各自之手卻會有各異之下場,這或是難解之宿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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