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日 星期六

《無聲風鈴》 – 尋找他鄉的故事之藍宇篇


本屆電影節三套港產同志片中,《愛到盡》道出愛的殘酷、《永久居留》是雲翔在自說人生,到洪榮傑的《無聲風鈴》 (Soundless Wind Chime) ,卻是主題最不明顯的一套。


故事排序其實有點心思,電影開端是Ricky到瑞士尋回Pascal的過往,時而再跳到香港講述Ricky與Pascal由相識到相處,臨電影結尾才是Pascal的死亡,交叉轉接但只要看得專注一點的話,總不會亂裡失序。但前因的敘述不足卻未能借此蒙混過關:雖Pascal的洋人外貌會令香港觀眾以為他懂英語是必然(其實瑞士人的母語非法語便是德語,那來一定懂英語?) ,但Ricky是新移民,也懂流利英語,卻只能在一破落的茶餐廳當待應,實叫以為懂英語便等於高學歷專材也的香港觀眾百思不得其解,連同Pascal不知何故淪為小偷,有一重裝出來的頹廢味道。雖然或有人會如此反駁:他們不用英語,難道用手語溝通嗎?而且Ricky的父母不是香港人,Ricky也不是在港出生,為何會如此快得到香港身份證,是另一重疑團。

電影裡Ricky與Pascal在香港遭遇片段,反而有很重的異鄉味道:香港對他們而言,實只似是個無所選擇的中途站,這裡的人情味並不見得濃厚,由Ricky阿姨到茶餐廳員工,每個人的談吐也毫不客氣;電影裡投影幾沒有高樓,反多是橫巷、那破落的茶餐廳、殘破工業區和唐樓等;一次Ricky送外賣給個柏金遜的婆婆,她原是過氣的歌伶,她唱起舊曲更象徵這城市已年華老去,Ricky的急步逃去,似是害怕憧憬破滅的現實。Pascal是洋人,但即使這城市仍舊崇洋也再不是十多年前《麻將》裡無才也可被捧成設計師的那個,頂多只被幼稚園校長看中作生財工具,如此無望的城市造成的就是兩棵寂寞的心,故此Pascal與Ricky由小偷與被偷竊者,不說甚麼便演變成惺惺相惜,似荒誕卻也似會是理所當然。

場景跳到瑞士,Ricky來到Pascal的故鄉,碰見的是與Pascal樣貌相近的Unel,兩人尋找回有關Ricky的也發展到另一線關係,而加進了Unel那神經質姐姐也令故事不在局限於同志在異鄉,只可惜Unel與姐姐那段只簡單道出家庭的疏離,只似黎明的《情深說話未曾講》MV;反觀另一場景,Unel在北京找不著Ricky,卻找著Ricky的母親,這回Ricky母親真的不懂英語,Unel也不曉普通話,卻慢慢溝通起來唱起歌,這段反掌握得較好,但卻似乎反自摑了前面那些硬來要懂英語來溝通。

總觀《無聲風鈴》,後部說過家庭,但也不多過《永久居留》;Ricky、Pascal與Unel互在異鄉令電影像是尋找他鄉的故事;說回類別同志電影,更像的是沒有六四的《藍宇》,味道淡淡然,巧合地Pascal意外死去後畫面便跳到Ricky獨自駕車的一幕,鏡頭換作車頭正面,沒有《你怎麼捨得我難過》之類的背景音樂卻也同樣無奈。只是看慣葉念琛味精片的觀眾,還真未必會領略到如此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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