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台》 – 描繪不夠的曹操之側

很明顯近年若要開拍古裝片的話，《三國演義》是個玩到爛也不會厭的題材，大題目玩不起玩得太多，那就內裡抽些小題目來裝有所新意：《銅雀台》(The Assassins) 若果執導的不是趙林山而是麥莊的話，那根本就是《關雲長》的後傳 - 以曹操扶關羽的靈柩作開首，對接那套講曹關的關係，相映成趣。亦藉關羽之去，繼續去探討曹操的另一面。

其實，這電影對我而言，最大的亮點是周潤發，畢竟已從影四十年，他也再沒有《英雄本色》時Mark哥的風範，由《孔子》、《建黨偉業》或《讓子彈飛》，已培養出一副老而定堅的模樣，但略欠的是那種老奸巨滑的感覺，其實要換人，大可試試盧海鵬，該更能突出此效果，縱使他現在也是叫人聯想起「堅安全、堅可靠」；看了多年的還有蘇有朋，他也不再是當年《還珠格格》的英俊阿哥，已是發福中年，難怪差點認不得他；伊能靜也像個上了厚粉的中女；反而劉亦菲較以往少施脂粉，而且近年看她出演得多，卻沒較以往叫人神魂顛倒了，月光好看月球表面卻醜惡真是個道理。

論曹操，麥莊藉他論仁義，而這叫是探討這奸雄的內心矛盾：曹操表面挾天子令諸候，但他卻沒有謀朝篡位的意圖，其實他像謀平天下，多於得天下，他望建立自己的理想國多於登上寶座。奈何甚麼人也誤解他，朝臣視他為亂臣賊子，獻帝更是多次找機會把他除去，就連他兒子也是這樣：他去了後曹丕就篡了位，三國因此而定，曹操平定天下之望也自此遠去。正因這樣，他於是就甚麼人也不予信任，電影是藉述其悲哀而為他平反的。只是一百零多分鐘，又要顧及暗殺朝廷相鬥等大場面，曹操的內心表述等也只好靠頭痛、或其依戀劉亦菲之孤寂心來演繹了，總之相對於《鴻門宴》的棋局，欠的是場精彩的鬥爭。

故事雖似在傳統三國故事中額外老吹，但電影似要依賴觀眾熟讀三國，才可去講其故事：關羽和曹操的關係不說，獻帝贈曹操當年他刺董桌縮沙時所用之劍，這意思帶骨之舉，香港觀眾或都要細想才會記起；而曹拿皇帝的箭射殺鹿，說「皇上的弓和箭射殺的，也始終也是皇上。」與當年同樣情景時，曹操卻持勢凌人，搶在其前認鹿才是他殺很大對比，這該又暗喻獻帝對曹操不信任之因，但也是要記憶深刻才會想到，這些對難為了對三國更不熟悉之老外觀眾。

而特技方面，算叫有所水準，只是曹操近尾由石門走出那幕有點誇而已。整體而言算是可收貨之作，只要你不嫌描繪曹操不夠完善，那最多是看演員或才叫你失望 – 不知不覺走過了十年，周潤發、蘇有朋、伊能靜原來已渡過這麼多年風霜，連劉亦菲也給人如此感覺，叫人慨嘆歲月還真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