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31日 星期日

《用心跳》 – 擦不出火花的時代PK叫人洩氣


若要猜想明光社之流最討厭是那個導演的話,即想到的定是李安,原因大家也該記得。若只限於香港電影圈裡,那該是關錦鵬,理由也是同樣 – 誰叫他執導出《藍宇》這套堪稱最叫人動容的華語同志片。若要找機會報復又不介意被指上綱上線的,他的新作《用心跳》 (Showtime) 可說是好機會,片裡能找碴的地方可算是相當多。


話雖六名三十年代的青年如何到廿一世紀的上海,叫巫婆似的落難沙俄貴族施魔法或是找檯時光機也好,都是可容忍的創意。但他們看兩眼就討厭這個廿一世紀的黃埔江?就吵著要回去?他們不是都貪新奇才決意穿越時空了嗎?說看不順眼那應該是那不倫不類的簡體字才對吧?而且三十年代,一就是現在香港電影最愛用題材之鬼子來了、二就是國民黨鎮壓著中共在內之民主派。故此看不順眼的還可以是人人都用著日本貨,更可以是六個青年中起碼一個是左翼作家聯盟的成員,看到這個比國民黨更不知所謂的共產黨後氣得吐血,一齊對著黃埔江大叫:「我操你媽的上海!」才計劃回去也不遲呢。

至於六個三十年代的和一群八九十後,之間產生的時代對立仍叫顯著可看,雖也有點陳腔濫調:三十年代的都尊師重道,因雞毛蒜皮些的違反而被斥責也是怕得要命,八九十後的卻敢對老師的批評面露不爽,嚷著要來個PK (這在內地意思為對決) ;而片中每個角色也各有難處:一個三十年代的的女孩暗戀著個才俊商人到不能自拔,另邊廂卻有對八九十後的戀人在爭吵、三十年代的看著戲班難以經營下去卻無能為力,八九十後卻因父母或現實環境影響著舞蹈的夢想。問題就是這兩代人是有溝通,卻未有過徹徹底底的對話,本來這兩代人各自的價值觀互有長短,可拿來互相取長補短,互解心結。但遺憾的是他們卻似是各家自掃門前雪,最終自己問題吞下至散場落幕算,這樣的戲叫完滿嗎?顯然不。

這或又是關錦鵬野心太大的問題:十八個上海戲劇學院的學生全擔正主角,好不琳瑯滿目,但卻不懂只聚焦數個人,其實找三對不同時代的來說說彼此的感情、價值觀等或已夠精采了,但關卻妄想說盡十八個模樣,電影則只能給個一百分鐘這麼多,那說不出甚麼來就實是當然的。再講,六個三十年代的不是收那群八九十後作徒弟嗎?但他們除了自己耍些武藝出來,卻看不出有教過甚麼東西,像是只想趁著表演完成得以回去,很有打完齋唔要和尚的感覺,難道這些也可叫「亦師亦友的感動故事」嗎?

總而言之,《用心跳》就是這麼叫人無奈:關錦鵬導下的舊上海頗有美感,最尾一場大舞亦跳得不俗,但這又如何?正如排舞老師教訓八九十後跳得沒有靈魂 - 「舞是要用心跳的!」,同樣,劇本也是該要用心寫的,要寫兩代人那請用心寫得他們如何打得火熱,否則就是這套寫年青,有十八個年青人,卻看不了絲毫青春火花的洩氣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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