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家睇返,會覺得山田洋次拍《東京家族》唔只為向小津安二郞致敬,更甚者《東》不是山田想拍的,只係唔拍,就襯托唔到佢真正想拍的《嫲煩家族》
(What a Wonderful Family!)
同《東》一樣的演員,照樣三代同堂家庭,蒼井優繼續做賢妻,連間屋都一樣格局,像拍《東邪西毒》的同時又拍埋《射鵰英雄傳之東成西就》。只係家庭內成員彼此「平等」返:次子做調琴師,唔再如《東》做小演員般「失禮」到給老豆老母話係廢青;老爺爛玩好酒貪杯公然調戲老闆娘,欠了分長輩威嚴。世代鬥爭對山田來講已講到口臭,唔想再講了。
對比《東》的家人間安靜表面以禮相待,《嫲》卻係吵吵鬧鬧風波不斷:七十幾歲母親臨老才學人離婚做故事開端,二女和丈夫鬧翻回家求安慰,換來父親不客氣冷冷的說:「想離就離我才不理!」;家庭會議蒼井優原要避席,母親卻著她留下:「反正你快也是我家的人。」會議中各員互相指斥恩怨大爆發,女婿當眾指斥外父在外有姦情,家醜不出外傳在這戲中沒那回事。蒼井優的程序式急救叫人失笑,大仔諗住自己工作多過老豆病情,都係搞笑的。
山田該無膽諷刺小津,也就只好嘲諷自己:《東京家族》父母兒女的隔膜而造成遺憾,源於強調「父慈子孝」,卻演化成虛偽;《嫲煩家族》父親嘲諷女兒,夫妻互相指斥,女婿篤爆外父,一切無視階級,卻全家最後都床頭打架床尾和,遠勝於《東》的誤會始終無解。山田眼中的理想家庭,當然並不在於《東》,而係家裡時而都有「不和諧之音」,但最終也完整樂章作結。過分以禮相待,卻係屈結藏心底,還不如恒常爆發,讓彼此間也舒服一點。
你說山田在諷刺傳統倫理?其實山田才是忠直的保守派,要維持一個制度,就要留下一個出氣口給人,人們發洩夠了,也就沒想去反抗。山田係玩轉倫理,戲中的老母結局時就遠走高飛,那會老豆感謝一番就床尾和?吵鬧的不雅卻穩定了家庭制度,這本係治家還是治國應有的智慧,但現在還有此智慧者,有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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