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因《低俗喜劇》而來的一篇藝評,而引發的一陣風波,這好歹讓我們知道大陸人的心胸如何。既然要用著人家的錢財,難怪這些年來的中港合拍,或多或少都帶點抑港揚大陸的味道,劉偉強、彭浩翔無可避免要如此作,杜琪峯自然也不能例外。
這就看在《毒戰》 (Drug
War) 裡的古天樂,話雖戲裡大陸人也會吸毒、製冰和販毒,但「快嶗波士」始終是他,其實他的身份設為大陸人也可,縱使杜或會以他的普通話作藉口,指他一開口就穿幫扮不起,卻亦如以往,就算不叫得上是醜角,相對性格缺陷就多的角色,都是叫香港演員以香港人來扮:古天樂不止是毒販,還要貪生怕死,脅持小孩以助逃走,臨尾還要向自己的兄弟契爺等開槍,連港女也不如,劉偉強拍下的大港女也會有情有義,但來到這個大男人卻淪到連點情義也不顧了。
但正如《文雀》,杜琪峯的作品字裡行間總會叫人想到另有所指,古天樂的角色,就算似是在醜化香港人,但也沒反映真像嗎?古天樂的左搖右擺,對著孫紅雷的大陸公安就搖尾乞憐,另對著自己扯爆的大陸伙記就霸氣十足拳打腳踢,最後也懂來個反咬一口,這起碼也像現在香港政府到一些財團權貴:他們對著大陸也是如此唯唯諾諾,人大霸王硬上弓釋法,中聯辦高官亂罵香港人,也不敢反口一句,但只香港人怒火上升時,他們嗅到燶味也會扮站回在香港人這邊,由D&G到奶粉短缺事件也是如此,他們都是沒堅定立場可言,只知道識時務者就係魏俊傑。
古天樂和孫紅雷的關係,看得像香港和大陸間的處境:古天樂開頭被逮個正著,面臨死刑,於是便提出合作以換取死緩,這正如人大常委一槌定音二零一七才可以普選,民主黨就以為二零一二一定無望,於是就和它一直以來的對家中共合作 - OK,我們就「和諧理性」,我們暫讓功能組別坐大,只要你現在給多我們數席「類近普選」就可以了。回想港人唯唯諾諾也不能只怪其軟弱,很多事大陸一開始也把持了要害,港人要反抗,的確看是無力且不現實。
劇情發展下去,其實古天樂逃跑的機會,也不像是全沒有:打完兩個扯爆的運毒司機後,大可拾起其手槍,上貨車等待一個急彎飄移遠去;在酒店會合自己兄弟契爺時,大可那時就打暗號好好計劃脫身,卻偏要來到小學校門前才來個臨急殺著。這一是杜暗斥港人從來也不懂運用時機,二是縱使港人自以為是孫悟空,但中共就是如來佛,即使最後孫紅雷喪命,卻也在古腳上扣上手扣死咬不放,接連是大批特警掩至。古被行刑時還大爆內幕妄想換來特赦,這或是杜的悲哀定論,假普選一定會到臨,港人到那時即使竭力反抗,大概也已太遲。
或有人會認為把古天樂的死聯想到香港民主的徹底死亡是想得太遠 - 始終根據強國對電影的「道德要求」,古天樂的大壞蛋是非死不可。但反正如只出現一個喜好屌騾仔的廣西人,整套電影就被說成自大的香港人看不起大陸人云云。故此現在這原本就只是一個毒犯,最後也逃不過法網的故事,會被聯想成中共淫威下的香港命運寓言,其實也不足為奇。只因電影出現在如此時勢,因而出現如此的化學作用,正如《低俗喜劇》,和那篇藝評,再到那個甚麼五萬元藝評獎,同時出現的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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