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5日 星期三

《芋虫》 - 若松孝二就是如此最不討人喜的大師


若《芋虫》(Caterpillar) 是閣下第一次看的若松孝二作品,或會對此君的大膽程度咋舌。而又若果早兩年已知此君是何許人也的,他的手法反是見怪不怪。正如王晶般,即使他早宣示過要改邪歸正,且為了比從前宣示自己是左派,於是片頭就是一粒大星加支步槍的標誌,但始終他又是那從前的粉紅大師。

電影規模看得出正如若松以往所拍的粉紅片般,就是小得你小,雖是古裝,但只是找條偏遠一點的村,再找間古舊一點的屋就成。若松雖是「大師」,但始終也不是主流電影商所喜的那種,尤其他那種開頭就宣示自己是左派的做法。故此縱使看慣山田洋次《母親》的,覺得電影裡有很多很是孤寒的地方,也似乎該原諒他。始終他說過為了拍表達自己所想的電影,即使失去房子也在所不計,世上也很難再有此豪情壯志的電影人了。

主角久藏,在戰爭中失去手腳,兼變成啞巴。每天只能吃與睡,但初時仍改不了那大男人的性格,對妻子苛索食物與性。而他心靈上的支持就是勳章與戰積剪報。但諷刺地,幾形同廢人的久藏因在戰場上的戰積,加上村民在軍國主義洗腦下,即使他像奇真異獸被推出來,也受盡尊敬,就像一尊活神像。而妻子更藉此能予這赤貧時期得到雞蛋紅豆等物資。但久藏日漸感覺妻子把他弄得似小丑,試圖反抗,但當他對抗的手段展現出就只有賴尿後,夫尊妻卑的形勢就開始徹底倒轉過來,畢竟粉紅電影就是男女之間,故若松描繪如此男女角力時也是有點功力。

後部也是較具爭議的,原本是久藏幹妻子,卻調轉頭是妻子強行幹他,久藏在戰爭中遭遇的意外陰影也一次湧現出來,邊被幹邊哭,情況演變成妻子強姦丈夫,也演變成戰爭加害者轉為受害者,重現形態正是其舊作《天使的恍惚》。若松說過這套電影是用作辣慶右翼,這段該是最有效果的一段,但似乎事與願違,沒大反應的原因大概都因知道此君是誰,早有了思想準備之緣故。又或許這個AV國度裡,更變態的早已充斥如山,若松如此技倆對他們而言反覺技窮。

在日本電影史上,若松該是眾多大師中討好得最少人的一個,這次亦然,《芋虫》主題明顯是反戰,卻也不見得能討好大陸觀眾,原因是片頭字幕用了「日中戰爭」,很是無聊。但對他而言,似乎也不會志在,畢竟他就是個寧願失去房子,也要拍成自己想拍電影的人。左派的影人都是如斯貝托魯奇的想法:先為自己服務,才能為別人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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