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諱言,入場前對《再生號》 (Written by) 的故事簡介其實沒有怎注意過,選此片來看只因為韋家輝與劉青雲這組合,開幕後才知有另一個看的理由 – 編劇是歐健兒。
見片種似是靈異,原本還對歐健兒的劇本有多三份期望:Melody一家在車禍後如何自處還可說得過去,但盲眼的湯有亮到底可靠甚麼來生活、還有錢請菲傭則沒有解釋,似是要告訴給觀眾湯有亮的世界擺明就是虛構,現實與小說的世界無時無刻都是如此明顯的分野。還以為歐健兒起碼會來個現實虛構之間的時空交錯,而且在程希文與湯樂童喪命的一刻是個好機會,但歐健兒卻不賣弄此等技倆,對為看靈異的觀眾必定感覺很怪:那有鬼片會強調鬼魂是假的?
從電影海報那「大鬧廣昌隆」的樣式,到電影內裡Melody與湯有亮於山頂的家都是二十年前的樣式,加上讀畢博士的程希文,明顯印證Melody一家是中產階級,還似是七八十年代港英時代的精英。擺在二零零九年似是暗喻真正的「文人」只會出現在廿多年前,那時的人才懂得把思念化為文學。不然為什麼Melody不設為鄧麗欣之類的「才女」?或是一個天天都在xanga打火星文的屋村女孩?角色環境設定雖似有懷念舊精英主義的意味,但也是曲線表達這個無視文學的拜金主義城市的不滿。
不止精英主義,鬼也繼續「假得可以」,電影內裡的靈異世其實很四不像:中式的孟婆形象竟是西式的巫婆,還要駕著纜車似的東西。電影後部雖有強烈的溫情,但教人疑惑的是要把鬼與溫情扯上關係是否一定要如哈里波特的西方童話世界才能做到?難道東方的鬼總是叫人只聯想到只有恐怖?不記得《倩女幽魂》那張國榮與王祖賢的人鬼情嗎?導演似乎祟洋得有點唔夠格。
說回故事,其起承轉合根本已顯然易見:由湯有亮死去、到Melody為此而寫小說、接著程希文也因意外而死、最後Melody想自殺又不成,架構就是如此簡單而己。故事中其他,如湯樂童化身的自來狗、Melody的小孟婆、「再生號」纜車等雖然可喜,但也最多只是個陪襯,令故事不顯得那麼單調,卻不能變節成內容重點。尤其最後Melody欲自殺的一段,電影現實與虛構的排序令Melody不似因為家人教曉其放棄自殺,反像是Melody用小說世界來掩飾自己敵不過貪生怕死。當然,或許有人會認為這樣比硬銷為家人而生存的傳統生命意義更不錯,其實說到人要為自己而活已很不錯了。
記起某個朋友說「何謂故事」:王子死了,公主死埋,這不是故事;而是王子死了,公主因此傷心而死,這才是故事!故此說《再生號》劇本只因故弄玄虛便無可取也未免太不合理,起碼歐健兒在此示範了如此寫故事的道理。當然,對她向來有所期望的觀眾,看她只做到此便沒其他也必難免有所失望。我們難道需要這麼多如《親密》的給電影系學生之示範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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