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9日 星期一

《明媚時光》 – 性沉淪的青春 = 迷失的香港


常人都說香港的獨立電影不多,《明媚時光》 (Glamorous Youth)  (翁子光導) 首映那晚那個不知那裡來的負責人也是這樣說。的確,以全年數量來看也的確是這樣,但事實是,以機會來說卻似是多的是,至多稍等兩三個月也總是有一套神不知鬼不覺上畫的,或許硬把看到獨立電影說到是多麼難得的一回事,算是吹噓自己電影如何可貴的一種手法。


當然,在只持著自己財大氣粗來行事的香港影業財閥主宰的香港電影界來說,獨立自然有其價值,例如可不理會甚麼之流的目光,我行我素。《明媚時光》其實做盡了這一點,它是擺明居馬的三級:從開頭陳綿被困於電梯裡的一刻,看到牆壁的裸女漫畫,似是急不及待告訴你– 性就是貫穿這電影的主題。

電影更不會像以往的青春電影般,說性說得隱隱悔悔:十八歲的陳健康與嘉嘉共處的所有片段,一半是性交、四分一在茶餐廳、另四分一是在吵架,而其實陳健康就連女友喜歡甚麼、性格如何也不清楚,似乎兩人就是如此的色情男女,除了性,兩人幾沒有任何溝通。大雄在某次在天台向其露出屁股,嘲諷說:「你今日屌o左未呀?」,似是擊中陳健康根本就是個如此率性而為的野獸,更似是道出,性解放已遠去的今天,真正的青春,就是如此率性而為,男女間只拿著書本曖曖味昧的,都是大話。

教文學的臧老師在此顯得有另一重意思,若然沉迷於性是陳健康的自我,文學堂上的他也就是超我。翁子光也似是道出這句有點老套的話:文學是把這個慾望社會解救出來的良方。結果卻是臧老師意外死去,陳健康也迷失了方向,原本想選修的文學也不再想讀,只因嘉嘉說的「將來可賺多點錢」而改讀會計,再而說的是香港也似乎就是如此:沒有文化,因而迷失,因而就如此沉迷炒股炒樓,沒有方向。

底子裡沒有方向卻繼續有的是大香港意識,比起「陳健康」的「人辦」,陳綿更似是香港人的樣版,七八十年代從大陸偷渡來港,自力更生成家立室,並忘了他原本來自大陸的事實,叫嚷:「沒錢才要回大陸!」香港人的身份與所謂的自尊就是如此建立。諷刺的是,他最終也真的要迫著把廠房搬回大陸,在深圳街頭無聊欲召妓,並意圖割價,大陸妓女不屑地拒絕他:「香港佬!」這時還要碰到與他鬧翻的陳健康與他的大陸女友,陳健康也不屑看著他:「其實你咪又係咁。」,陳綿也只有苦笑。此時正是回歸十周年,似說港人即使仍不情願,仍如何厭惡中共,也要接受自己已徹底變成中(華人民共和) 國人的事實,於是大家除一臉無奈,也再沒有其他。

話雖打著二零零七年是要顯著香港滑落,但開頭打的二零零六年卻造成了重大的毛病:陳健康與他的朋友們遊玩終日,還以為他們是中三或是中五學生。雖不能說所有預科學生也一定終日對著課本,但如此優哉遊哉也能入讀大學,也只會叫許多觀眾眼火爆。雖然某些片段剪去或已可扭轉這錯誤,但有些還是難以改變,例如更叫人疑惑的大雄自說童年害怕看到電視全日播映完畢時出現的英女皇,實情這東西在八十年代未己似消失,小弟早出生數年,也對此毫無印象。

《明媚時光》的負責人說他每次翻看也有所感動,的確,這電影也算是努力之作,艱辛過後看自己的所作,不難看的話也怎會不感動。但對觀眾而言,所謂的感動會是怎麼一會事?尤其臨到結尾的回歸十周年晚會,一聚小孩向著港人唱著《明天會更好》,大香港已遠去,已徹底淪為中共人民的港人,真的明天會更好嗎?看到此,真的沒有誰會不「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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