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5日 星期日

《第一次不是你》 – 一個失誤足可摧毀一切



既然就知葉念琛已貴為「愛情陰陽路系列」之大師,未玩夠二十集也不用旨望他會在故事主題上玩新意思,就算只是技巧改變,正如看過他的「鬼片」也心照不要期望過高免教失望。故此,《第一次不是你》 (A Secret Between Us) 實已滿足預期還賺突,甚至個人認為,這差點該是葉執導以來最好的作品,只是臨尾老貓燒鬚,才拉回至只是保其一貫水準。


這次葉放下那些港式愛情路上的你欺我詐鬥爭遊戲,轉玩純愛;也放棄那些「重人造色素」的突兀情節,轉玩啡白色朦朧唯美。鏡頭下的寮屋區,認真夠破落卻也帶點像真的純樸美感,加上些如「煲蠟」或寶爸媽之中港婚姻造成的老夫少妻,相對以往單純的城市內外,葉終懂得在電影裡強調一些港式元素。而開頭強寶等的相識,孩童間的童言無忌,也會教人喜歡。

電影時間去到零三年,是強寶間愛情關係的開始,葉轉拍純愛,但卻注定不能點石,令馬志威和蔣家旻變為港版的柯景騰和沈佳宜:不是沒個港女會想著自己變成高鐘妹,還會很同情那個使盡口技也不能令他「抬頭」的阿伯,就是「那些年」的九九年,台灣的柯景騰也會終日沉迷色情光碟,零三年竟還有個該吃盡人間煙火,卻真的要幹時卻不知所措遠大於慾望的少男,如同《色‧戒》裡不懂做愛的大學生。葉或其實只想描述一段真摰無污染的愛,在偏要設定如此時空,就注定要負上不現實的原罪。理想的做法,當然就是把時間再推前多十年,就在滿街四仔鋪還未出現之時。

如同「那些年」,強寶不能開花結果,只因一個無意的錯誤:強一刻接電話的失誤,連累寶受重創至造出道比她頸背傷疤更大的傷痕。但也不同「那些年」,那之後的到結束不會叫人感到失落,但這卻叫人會感無比的心痛:強得知自己的錯誤,已是十年後,即使強如何道歉,或痛打當年傷害過寶的人也好,也再沒甚麼意義 - 強寶定必不能復合,寶的傷口也注定無法消除。人生的悲劇不是被一個意想不到的小事摧毀一切,就是醒覺錯誤時已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但正如《一代宗師》裡那名句:「人生沒有遺憾,也就沒有味道。」的確,沒有這種遺憾美,單靠那份純愛也許未能觸動到觀眾。

諷刺的是,葉道出失誤的禍害,卻自己也「失誤」而搞垮電影:最後強寶在街上相擁,強的女友竟可毫不介意似的還不和你算先。最要命的是其身旁的途人,竟是整齊地一直線整街排開面對著他倆,擺明是排好位再食住花生睇好戲。難看尤自可,重要是做作得如此,引申到之前,就令觀眾突醒覺到那段做愛也不懂的純愛、同情「抬唔到頭」嫖客的純真少女阿寶等,都只是葉的不切實際妄想。一段純愛且帶遺憾美的故事,即只因一個人群控制的錯誤,即扭轉成一套比科幻片更奇幻的膠片,實比那重點情節更叫人感慨萬千。

原本《第一次不是你》算是葉念琛作品中最為上乘:比起以往的你欺我詐,這套更叫具教育意義,就叫觀眾好好珍惜現在身旁所愛,只因不知何時而來的小失誤,足以令你失去所有。葉不止口講,也親身力証小錯的遺害 - 自己的電影原可穩拿八十分卻因此大扣至只餘六十分。也或許,葉這麼多次說愛情道理,這次說得最為「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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