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4日 星期二

《辰巳》 – 他倆都是複雜痛苦年代的同路人


大概我們自願或被自願庸俗得太久,看見香港片商把這套動畫直接用回原名《辰巳》 (Tatsumi) (導演邱金海),而不是跟台灣那嘩眾取寵的《昭和感官世界》,竟有點不適應的感覺。當然又是似很無禮的那句:辰巳嘉裕我不知他是誰,最終吸引我入場的,老實說一半是海報上那呻吟的祼女,另一半是電影簡介上說到他與手塚治虫的關係。


電影主軸是辰巳作畫的經歷,在內加插五段小故事,廢話的說,五段均似是都隱若地向手塚致敬,但當然不是《小飛俠》或《小白獅》那些,而是《怪醫秦博士》或他一些名聲不響的小漫畫。事實上,辰巳的黑色,比手塚描繪得更進一步:〈煉獄〉由原爆、反戰進而大筆一轉,說到人心險惡往往無可想像;〈竉猴〉把人比喻為硬進猴群慘死的猴子 – 明明進步的人類社會,也會叫人如此不解的人相食,只因利害相衝就不會視如同類看待,原本黑白為主調的顏色,突如奇來地加上血色,為畫面的淩厲加添數分;〈大丈夫〉借個人到老年,在內在外都不如意的男人,以在意中人前也抬不起頭,在靖國神社的大炮上射尿,抱怨日本自戰後變了個軟弱,依附美國而不取作聲的悲哀小人物,只是這似是右傾思想,與手塚的左傾疑是相距。

上三個故事其實叫較為完整,下兩個卻顯得結局為虎頭蛇尾:〈使用中〉或是辰巳自己,或是他自以為看透手塚的心理矛盾 - 令手塚名成利就的是如〈小飛俠〉的兒童漫畫,但這會是他想畫的作品,但盡畫己見,後果可會是災難性,但如此收尾也未免來得太急促;〈再見〉該是影射著《奇子》,故事也是去得太快:女郎被美國大兵拋棄就硬上了父親,快得叫人感似搵戲來做,是五個故事中最為敗筆的。

或許只以辰巳和手塚的關係,就把辰巳的自說自話說成是對手塚的致敬作是硬來。但也別忘記,始終他倆也似同一類人:手塚畫內的配角都是同樣的模樣,辰巳單純的黑白色配搭,兩人的畫風不算複雜細緻,都是以故事內容為重心。其實難怪,兩人都經歷過戰爭,再到戰後日本的急促發展,轉變得叫人喘不過氣來,每個時期的苦難和困惑令他們生成作品的題材。故要感謝又不好意思說句,讓我們看到或讚嘆的手塚、或是辰巳,某程度是建築在他倆及很多人的痛苦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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