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帝國》 – 王晶的難得認真

其實王晶能拍得出《金錢帝國》 (I Corrupt All Cops) 這叫難得高質素的作品並不是特別詑異的事，儘管他看似常玩屎尿屁，這只是他認真的時候一是就只在電視劇，一是就沒人在意 (如《瘦身》) 。有時在想，或許導演界中最聰明的非他莫屬：不用執意做黑潭明，便不會背上清高成功等的包袱，偶然認真一下便繼續胡混，多麼寫意。

故事對王晶來說根本是得心應手：編過《網中人》的他，只不過是把當年事重提一下便行，更有可能是他收藏多年，現在翻箱出來的舊作。如此內容，早數十年或許會是個炸彈，但現在看起則感舊事翻提有欠味道，畢竟講當年貪污到如何如何已有不知多少電影電視劇了。雖然內裡所描述的警隊貪污猖獗程度，也有幾分像《精銳暴隊》裡的：同樣又是公然塞錢落各自的辦公桌抽屜。而王晶似為了加重電影海報所講的「無法無天」，而再寫多數個似過分誇張的劇情：由開頭的兩個警隊眼看有人被拋落街致死仍公然指鹿為馬，到Lak哥向同僚亨利講的主宰全港的黑白兩道，警務署長又能奈他何。另方面細九一小探長也可擁九個老婆，不用裝成暴發戶般也能暗喻當然警隊貪污的誇張，是白先勇在《謫仙記》裡的手法，可見王晶也會借機賣弄一下自己的文藝根底。

而故事若改成為四十集的長劇，或許會是個具相當氣勢的作品。只不過在這通街都是明光社之流的時間，電視台又是畏首畏尾，電視出街只會令韓志邦被毆打至吐血之「血腥」場面、到黃秋生的火麒麟「撚來撚去」，滿口粗言的市井形像也絕於觀眾眼前，王晶或許不忍看到此，故只好把大故事屈就在百多分鐘內了。

話雖電影說當年貪污有點令人生厭，但廉署那部分還算是新鮮的：電影叫首次說到當年廉署也非一凡風順，因為成員多是初出矛盧的大學生，結果鮮嘗人間煙火的他們屢受老差骨玩弄，結果要在警隊裡挖走火麒麟「以毒攻毒」。嚴國樑向火麒麟講那句：「找回做人的尊嚴。」略嫌刻意地正氣，不是火麒麟為廉署帶來盡走法律罅的迫供方式– 難飲的咖啡和嚴寒冷氣，電影也差點變作廉署的宣傳片。

另一提，陳奕迅的細九與劉洋的玫瑰之一段感情，像是在重拍《低等動物》MV，意境也算是淒美。徐子珊的老四對細九之真感情，正好的橋唔怕舊，也能叫人有一絲感動。對少拍愛情片的王晶來說，這算是成功的嘗試。

王晶小聰明不止編劇，挑個演員也難不到他，也只要求演員做好自己份工便算：黃秋生的爛賭警探到廉署主任是古惑仔大飛過渡到黃志誠、梁家輝的Lak哥是拿回《大丈夫》裡的、方力申更不用說罷，做回以前的自己 – 大學生便交足功課。

總觀《金錢帝國》是王晶難得認真的作品，也其實是王晶該走回的路線，畢竟就算玩回《精裝追女仔》也未必夠《瘋狂的賽車》好笑。當然也不能太勉強他，始終樂見他轉認真的觀眾，又真的如此多嗎？